【助力精神富有】活化历史文化，赋能乡村共富——下渚湖二都村

        县委十四届十一次全会指出：“要把精神富有作为县域共同富裕的一大特色突显出来，把满足百姓的精神文化需要，同依靠精神文化力量推动高质量发展、促进先富带后富紧密联动起来，率先形成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互促共进的示范样本。”德清县图书馆助力打造“无差别城乡”共同富裕示范区先行样板地建设，利用本馆文献与数据库，通过采访村书记，梳理乡村文脉，赋能乡村共富。

今起推荐下渚湖街道二都村。

活化历史文化，赋能乡村共富

防风故国  封禺之乡  钟敬文题

        二都村，旧名二都里，属原武康县，今隶德清县下渚湖街道。村域内有江南最大湿地——下渚湖，和江南罕见的千年古碑——吴越新建风山灵德王庙碑。防风传说系国家级非物质遗产，最早就是在此流传，并逐渐传播至世界。

        二都村之名始于元初，原武康县设十八都，禺山属一都，封山属二都。

        该村现为浙江省第四批历史文化村落保护利用重点村、省级休闲旅游示范村、省级美丽宜居示范村。

 

渚湖夕照，古景依然

上渚湖，与下渚湖，其实是一个湖。上渚湖因汀渚较多，现大部分淤塞，只剩下通行的河道以及河道上那座保存完好的石拱桥上渚桥，又名寿昌桥，建于宋咸淳年间，当年极大方便了上渚河两岸村民走动，如今是杭嘉湖地区“国宝”级桥梁中排序第一号的古桥。每当夕阳西下，远望寿昌桥，如一条彩虹横跨在上渚河上，古时即称“渚湖夕照”，为“封山八景”之一。

渚湖夕照（徐黎海摄）

        有意思的是，在寿昌桥边上砌了一座“龟正王陵”，碑上刻着“生于五代年间，卒于甲戌八月十一日寅时”，碑下刻“丁丑年八月二都村民立”。村民因误食老龟而生异事，遂想到为龟王超度，为村里消灾。

 

历史上的“缸窑村”“瓦窑村”

        原武康县以二都村出的砖瓦最多，余处亦间有之，缸也产于二都村，远近俱著名。

        宋嘉泰《吴兴志》载，昔下渚“湖旁土粘埴，陶户皆居之，浙右陶器多出于此”。二都村先民业埏埴，埏埴即和泥制作陶器，因出陶器，交易者云集，故成市，称二都市。清剧作家洪昇《下渚湖》诗云：“埏埴居人业。”清礼部侍郎钱载《风渚湖》诗云：“村多埏埴少炱煤。”清武康人沈维均《封山八咏》之《东岭夜月》诗云：“陶穴火初红。”清末民初诗人洪繻《送客归浙》诗云：“风渚渔陶苕水傍。”缘此，二都村又名缸窑村、瓦窑村。

        民间传说，二都村一带曾经屯驻千军万马，地脉极佳，号称“九龙之地”。刘伯温辅佐朱元璋建立明朝后，破“九龙”为“九窑”，化“千军万马”为“千砖万瓦”。此后，二都就盛产沙缸和砖瓦，此为笑谈。今不少人家房前屋后还散落着大小不一的黄沙缸成品。

        二都村最后一位做缸师傅为闻金法。图为闻金法讲解二都窑口产的“老虎头”制作工艺。“老虎头”，为取暖之器物，外面裹上东西就可用来烘手脚，还可烘尿布。

老窑工闻金法与“老虎头”

 

渔利颇丰，曾设河泊所

二都村捕鱼场景（朱伟摄）

        二都村是出名的渔村。村民原有养木鸭（即鸬鹚）的习惯，用一只小木船，船上停放着五六只或七八只木鸭，手拿长竹篙，游弋在湖浜、漾荡。站立在木船上的渔人，一边哄赶木鸭下水去叼捕鱼类，一边手持长竹篙将捕到鱼儿的木鸭一钩，将木鸭和鱼一同钩上小木船。该村至今辖有水产组，由众多以打渔为生的农户家庭组成，而有“水精灵”之称的青虾早已销售至全国。

        下渚湖历来渔利颇丰，鱼、虾等水产丰盈，当地渔民每逢捕捞时节，便撒网放笼，不亦忙乎。明弘治武康知县易纲《下渚湖》诗形容“鱼翻晓浪迎风跃”。清洪昇《下渚湖》诗直道：“渔樵隐士图。”清汪廷桂《过下渚湖》诗：“芦汀烟袅老渔炊。”

封禺山图

        明洪武十四年（1381），下渚湖上设河泊所，厅轩十六间，专管征收渔业课税，明景泰年间废。

 

卖白头桑，为浙西农村借贷制度典范

        二都村，亦是蚕桑之地。如明初杭州诗人瞿宗吉《二都防风氏歌》中有“桑柘阴阴迷四顾”句，清武康人章天辅《自下渚湖至河口村》诗有“桑阴雨绿育蚕天”句，清武康人汪廷桂《过下渚湖》诗中有“村落蚕忙昼永时”“桑陌枝扬新妇摘”句。

        1934年《湖社社员大会特刊》，举武康年产茧4000担，荟萃地点在二都乡（今德清县下渚湖街道二都村一带）等。二都里久成茧行，是当时湖州各夏茧行中之翘楚，曾上过《申报》新闻。二都村的“卖白头桑”，将自己地上桑叶若干斤，出卖与某某处，计洋若干元正，当日收讫，明年清明回赎，谷雨为断，倘逾期不还，任凭上地采桑。

二都村卖桑契约

        此为浙西农村借贷制度一个典范，立契用抵借名义，契上载明定期回赎，实为当时金融市场的一种创新。

防风文化此发祥

        周庆云《莫干山考》称“夏之防风氏，则建国于封禺之山”，“后晋天福且建浮图于山巅”，按莫干山顶旧有佛寺，为吴越国第二位国君钱元瓘所营建，惜碑碣已无，缘起莫考。倒是钱元瓘的父亲钱镠所建封山灵德王庙（即防风庙）有纪年，得以使我们身处“封禺遥对莫干山”之地理格局中。

        古越无文字，以字记音，防风音同庞风，殊古老。防风氏，又名汪罔氏、汪芒氏，是正史中唯一有记载的江南先民，也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与大禹媲美的治水英雄。《史记》：“汪罔氏之君守封禺之山。”封山，又名防风山，就位于二都村。晋元康初武康县令贺循在此建防风庙，唐元和间曾重修，吴越宝正元年（926）钱镠封防风氏为灵德王并新建灵德王庙、立庙碑，明洪武四年（1371）防风祭典正式载入朝廷祀典。

        清吴康侯《封山记》：“至今仲秋二十五日，二都人士刲羊酾酒，有司俎豆祀之，岁一举焉。”今防风祠为1996年重建，祠内有程浩书清光绪间秀才梁英撰防风祠长联：“五千年藩分虞夏，矢志靡佗，追思洪水龙蛇，捍患到今留圣泽；一百里壤守封禺，功垂不朽，试看崇祠俎豆，酬庸终古沐神庥。”每年农历八月廿五日有防风庙会，场面盛大。

风山灵德王庙记碑

防风祠内壁画

        封山，旧有八景，曰封山石室、古庙唐碑、乾峰耸翠、巽渚澄清、西岭朝烟、东岭夜月、湖山云霁、渚桥夕照。其中封山石室、古庙唐碑、巽渚澄清、渚桥夕照四景犹存。封山石室即蝙蝠洞，古庙唐碑即防风祠与碑，巽渚即下渚湖，渚桥即寿昌桥。

封山古洞  清光绪凿石香炉

        自宋武康县令毛滂以降，明武康知县易纲、清武康知县吴康侯，乃至民国武康知事魏兰均有诗文留题。

魏兰来摩崖

        值得骄傲的是，1991年12月，德清人钟伟今、吴冠民、卢前等自发推动并提出召开全国性学术讨论会的设想。为此，卢前还设计了一个会徽，结合远古图腾崇拜与现代创意理念，以双头鸟的形象彰显神话色彩，其张开的双翼看似两个小篆的“山”字，暗合防风国建国于封禺二山之间的记载，中心一点则暗示防风国的所在。今打造的二都小镇街头随处可见此徽。

卢前设计徽

吴冠民篆刻汪氏之祖

        烘豆茶，一名熏豆茶，又名防风神茶。《防风神茶记》：“吾乡为防风古国之封疆。相传防风受禹命治水，劳苦莫名。里人以橙子皮、野芝麻沏茶为其祛湿气，并进烘青豆作茶点。防风偶将豆倾入茶汤并食之，尔后神力大增，治水功成。如此吃茶法，累代相沿，蔚成乡风……宜乎有中国烘豆茶发祥地之桂冠也。”

        那么，防风精神究竟是什么？吴冠民曾在《神话学信息·防风专号》撰文《防风神话与民族精神》，将其归纳为“坚韧不拔、公而忘私和自强不息”。这一精神岂不就是我们正寻找的精神共富的源头吗！世人如此虔诚地祭祀防风氏，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我们对这种精神的期盼。

        综述，如果说陶业、渔业、蚕业是二都村曾经鲜明的标识，那么旅游业庶几是二都村当下的主打。随着下渚湖国家5A级景区创建启动，二都村将迎来又一次大发展，璀璨的文化遗产与秀美的自然风光交织在一起，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互促共进，二都村未来可期。 

作者为：德清县图书馆 地方文献室主任 朱炜